柳叶刀警告：新冠病毒感染有可能发生类似于流感的广泛传播

2020年2月12日，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了一篇题为“COVID-19:公共卫生下一步要做什么？”的文章，对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展开的有关发生在武汉的新型冠状病毒病（COVID-19）的认识，和国际公共卫生策略进行了评述。

文章在对相关知识进行回顾的基础上认为，COVID-19与SARS感染的临床表现和流行病学特征存在很大差异，而与在人类造成普通感冒的传统冠状病毒存在更大类似性。

即，COVID-19临床表现更为温和，但是却以类似于普通感冒或流感的方式进行更广泛的传播。

基于这种认识，WHO目前的公共卫生建议仍然是以旨在从人类消除这种病毒的积极遏制策略为主。但是，如果发现这种疾病像感冒和流感那样存在广泛的社区传播，WHO将会将公共卫生建议转向采取像对待流感那样的缓和措施为主。

印证了笔者此前的判断：新冠疫情有可能演变成一场类似于流感的大流行。

文章介绍说，世卫组织传染病科学和技术咨询小组（STAG-IH）与世卫组织秘书处合作，于2020年2月7日在瑞士日内瓦对2019年暴发的新型冠状病毒病（COVID-19）的可用信息后，得出结论认为，应该继续采取旨在消除该疾病的持续遏制战略，直到2020年2月底，接下来2~3周社区传播监测的情况，对于WHO必要时更新公共卫生建议至关重要。

随后对有关COVID-19这种新病毒的遗传学特征和可能的来源，以及流行特征进行了简单回顾。

中国暴发初期对COVID-19的遗传分析表明，该病毒与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冠状病毒（SARS-CoV）相似，又有区别，与一种从蝙蝠中分离出来冠状病毒具有最接近的遗传相似性。到2020年1月上旬，由于对新病毒欠缺基本认识，来自于SARS冠状病毒和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ERS-CoV）引起的暴发的经验成为了世卫组织中期公共卫生建议的基础。但是，过去一个月获取的更多证据表明，COVID-19的特征和暴发与SARS-CoV存在重大差异。

世卫组织关注到中国以武汉为重点的全国性疫情应对措施，鼓励与武汉有着密切空中旅行交流的国家采取预防性公共卫生措施。如果存在输入性感染，则应像2003年SARS暴发人类感染期间那样开展旨在消灭该病毒的活动。SARS暴发之后，还发生了一些后续暴发，包括研究SARS-CoV的实验室事故。SARS-CoV被认为在2003年已从人类中消除。自那时以来，医学文献中至今还没有有关SARS-CoV再感染的报道。

在回顾了SARS病毒的发现和疫情扩散的基本信息后，文章对新发生的疫情进行了分析。

据从早期病例获得的基因组序列的系统发育分析表明，COVID-19可能于2019年11月或12月从动物界传染给人类。遗传流行病学表明，从2019年12月开始，感染的传播几乎完全是由人际间的传播驱动的。武汉在短短几周内就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发，而这种暴发又通过中国传统新年假期期间国内和国际旅行引发更广泛传播。

目前的证据显示，COVID-19似乎具有与SARS-CoV存在很大不同的流行病学特征，而更类似普通感冒或者流感。 COVID-19主要在上呼吸道复制，并且似乎较少引发症状突然发作。

传统的人类冠状病毒是冬季普通感冒的主要原因之一。传统冠状病毒感冒受感染的人在发病前期上呼吸道会产生大量病毒，但是由于症状轻微仍可以进行日常活动，从而导致感染扩散。相比之下，SARS，在感染者出现症状之前的前驱期（潜伏期）病毒不会发生传播，大多数传播被认为发生在患者表现出严重疾病时，这也是SARS疫情更容易控制的原因。

研究也发现，COVID-19对下呼吸道细胞也具有亲和力，并且可以复制和感染，从而导致即使临床上没有肺炎症状仍可以出现下呼吸道病变的放射学证据。

COVID-19的临床感染过程似乎有三种主要模式：

• 轻度疾病，主要表现为上呼吸道症状；
• 非危及生命的肺炎；
• 及伴有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的严重肺炎。

通常，患者从出现轻度症状开始，持续7-8天后快速恶化到需要给予生命支持的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

目前还很难估计COVID-19的病死率。在中国，最初的病例定义主要指肺炎，但最近进行了调整，也包括了临床症状较轻的患者，这样目前估计病死率约为1-2％，明显低于SARS的10％。

当然，实际死亡率终将取决于COVID-19感染表现出来所有临床疾病的比例。

目前，COVID-19似乎是通过像普通感冒或流感病毒相同的机制在人与人之间传播，即通过面对面打喷嚏或咳嗽造成飞沫传播，或间接接触。粪-口途径传播尚未在COVID-19确定。

总体而言，根据现有证据得出的一种可能的结论是，新发现的COVID-19存在正像季节性流感一样，在大多数感染者中引起轻度和自限性疾病，在老年人或存在合并症的患者中更可能出现严重疾病，例如糖尿病，肺部疾病和其他慢性疾病。卫生工作者和护理人员感染的风险很高，因此与卫生保健相关的传播放大效应倍受关注。

由于没有被批准的疫苗或针对冠状病毒的抗病毒药，目前而言非药物治疗仍然是COVID-19管理的核心。

如果发现情况发生显著变化，COVID-19可以发生更广泛的社区传播，WHO可能会调整目前的遏制策略，转向缓解策略。

就目前来说，STAG-IH在WHO网站上提供建议如下。

第一，需要密切监测流行病学变化，公共卫生策略的有效性及其社会接受度。

第二，需要继续发展增强交流的策略，为普通人群和最易受伤害的人群提供可采取的自我保护信息，包括症状识别和明确的治疗指导。

第三，在中国的疫源地需要继续进行严格的源头控制，即隔离患者和COVID-19检测阳性的人员，密切追踪密切接触者及其健康状况，施行严格的卫生机构感染预防和控制，以及其他积极的公共卫生控制措施，并在中国发生疫情的所有其他地区进行持续的积极的监视和遏制活动干预措施。

第四，需要在中国境外发生疫情的地区继续开展遏制活动，并进行深入研究以提供有关传播能力，传播途径和自然感染史的信息，并定期向世卫组织报告和共享数据。

第五，所有国家需要使用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需要监测病例的定义加强积极的监测，以预防可能的感染。

第六，像在季节性流感发生时所做的那样，所有国家的卫生系统都应该有所准备，以期应对老年人和被确定有严重疾病风险的其他人群中预期中可能的严重感染和疾病进程。

第七，如果发现COVID-19建立了广泛的社区传播途径，WHO应考虑将公共卫生策略从旨在消灭疾病的遏制措施过渡到缓解策略，特别是当发生接触者追踪变得无效，或资源不堪重负且使用效率低下的情况时。缓解策略就是包括诸如取消公共聚会，停课，远程工作，居家隔离，通过电话或在线健康咨询为有症状患者提供健康观察，以及提供包括像在线氧气供应，机械呼吸机和体外膜氧合（ECMO）等基本支持装备。

第八，需要开发血清学检测方法，以评估普通人群当前和以往的感染情况。

最后，继续进行病毒来源动物的研究，为预防未来冠状病毒疫情暴发提供必需的证据。

意思是，WHO随时可能将新冠疫情视为一场流感。